「歌舞伎电影」恶魔谷 黄金(恶魔谷黄金哪里来的)

互联网 2023-01-31 15:57: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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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犬神家族》在票房上大获成功开始,市川昆开启了他的横沟正史金田一推理系列故事的改编创作,隔年推出了《恶魔的排球歌》与《狱门岛》,接着几乎一年一部,把《女王蜂》、《病院坡吊颈之家》、《八墓村》等作品都搬上了银幕。

这些作品原著在叙事上极为巧妙,特殊的悬念设置使其成为悬疑推理电影中的经典,市川电影中挥之不去的古典色彩又为这些侦探片添加一丝悲怆和诡异,在许多侦探电影中。

当真相大白时,观众纠结的内心总是会得到一丝安慰与解放,而侦探则以骄傲的姿态回顾自己的成就,典型如玉树临风的福尔摩斯又或者是阿加莎笔下的波洛,但金田一这一角色在对案件盖棺定论时,总是带着一丝愧疚与畏惧。

他一边感慨着这骇人的社会——一家人的自相残杀,一边又沉默着踏入了新的旅程,试图用自己微薄的力量阻止惨剧再生。

金田一系列电影都拥有类似的“社会异化”的主题,除此之外,市川还通常给其设置一个出人意料的结尾,这种情节设置手法类似中国古典小说的“獭尾法”,“谓一大段文字后,不好寂然便住,更作余波演漾之。

如梁中书东郭演武归去后,知县时文彬升堂;武松打虎下冈来,遇著两个猎户;血溅鸳鸯楼后,写城壕边月色等是也。”影片走到结尾揭晓凶手时,又引出另一悬案,使得故事一波未完,余波又起。

作案凶手的揭露往往是观众最为期待的情节,在这一情节之后再设一个延续的高潮,使故事不至于戛然而止。

其中最为经典的就是《犬神家族》,故事发生在一个封建大家长制的资本家家庭中,凶手松子是不受宠的长女,母亲也不受到父亲喜爱,与其他姐妹也十分疏远,丈夫早亡,儿子流落战场惨遭毁容,这一切经历导致了她极为敏感和冷酷的性格,于是杀害妹妹们的儿子只为让残疾儿子的后半生有所保障。

松子在最后选择了自杀,以结束自己的生命告慰被她杀害的侄子们。导演在刻画松子时,借金田一之口对其过去的经历做了深入分析,得以让观众对凶手产生同情,也试图以此批判封建社会中表面光鲜亮丽的大家族背后可怖的尔虞我诈,探寻犯罪者产生残暴行为的底层原因。

而真正使这部电影成为日本悬疑影史经典的,是催使松子成为凶手,隐藏在案件背后的“一段余波”,它将一个凶杀案件内部对于杀手的讨论推向了更广阔的社会。这就是犬神佐兵卫的风流韵事,佐兵卫曾是一个流浪者,偶然被神官所救,同为断袖,两个人发展了不伦之恋,神官赐予佐兵卫的财产成为其原始积累。

佐兵卫为了报答神官之爱,又与其妻子产生不正当关系,这就是义女珠世的来历,相较于为了发泄性欲而娶的妻子,佐兵卫对神官夫妻的爱更胜一筹,导致了他对于家族里三个亲生女儿的轻视。

但佐兵卫作为从底层爬上金字塔的资本家,绝不会轻易让这段往事暴露,在等级森严的日本社会,珠世的名分确立必将让他身败名裂,因此佐兵卫写下了令人费解的遗嘱,间接导致了这一场争夺遗产的杀戮游戏。

这一段揭秘史让电影的结局更加刚健有力,耐人寻味。金田一系列电影中所有案件的作案动机几乎都来自不同寻常甚至变态的人际关系,原著作者以丰富的想象力构建了不合常理的复杂关系网,这些不正当的关系正是罪恶产生的原因。

比如《医院坡吊颈之家》中因解决自杀案件而牵扯出的一个大家族之间乱伦,强奸女性甚至以视频记录,母女被迫分离等种种复杂案件,以推理为棋揭露战后社会乱相。

《女王蜂》中十七年前和十七年后的连环杀人案都起始于一个自卑男人的嫉妒之心,他因爱而不得走上了变态杀人狂的道路;《恶魔的拍球歌》刻画了一个悲哀的母亲形象,她杀死不忠的丈夫,又以成年的儿子为诱饵相继杀死丈夫的几个私生女。

在电影中,金田一曾说:“通往真相的并非证据,而在人心。”这一切故事都产生于不正当的关系,是人类贪欲和爱欲的极端展现。

《犬神家族》中,佐兵卫原本怨恨尊卑有别的社会,但一旦成为了所谓的“上流人士”便立刻以巨额资产装点门面,以黄金打造了菊、斧、琴三样宝物。

菊是日本皇室之花,有优雅高洁之美又有凋零败落之趣;斧是权利的象征,如同法西斯的标志,也有手握他人命脉的意蕴。

菊与斧看似水火不容,实则相伴相生。菊花的凋谢如同斧挥出的一瞬,菊的零落是向死而生,而斧也正有如此目的。举斧赏花或是花落拔斧,是一件事的两个面,也是日本民族性格的两面,类似于日本文人钟爱的意向“菊与刀”,“菊花与刀,两者构成了同一幅画。”

而琴是高雅尊贵的象征,犬神以此彰显家族志趣,实则附庸风雅,粉饰自己为名门之后,企图掩盖自己不光洁的发家致富过程。三个传家宝本是家族护佑象征,最后却成为致命诅咒。

佐武人头被放置菊花花圃中的人偶上,导演以菊指涉追求物质金钱至上的日本社会;佐智被琴弦勒死,象征着美好志趣的琴被玷污,用以指涉看似和谐的封建大家族早已分崩离析。

佐清被犯人用斧头砸烂身躯,死状奇惨,象征着权力的斧头最终落到自己亲人的头上,市川昆以斧暗示依仗强权欺凌弱小的武士阶层和不顾人间疾苦的统治阶级。

电影借此暗示了,以不正当的渠道获取财富是导致一切悲剧的祸根,而佐兵卫为了掩盖不光彩的过往所努力构建的家族正统也都是过眼云烟,亲人在财富面前被挑拨离间,甚至互相残杀是导致日本国民异化的原因,自私自利的人滋生了变态极端的罪恶,在这一条件下,社会也如同这一家族,终将走向毁灭。

除了推理侦探剧,市川昆还把自己对古典艺术的热爱融入到复仇故事之中,《雪之丞变化》改编自三上於菟吉的同名小说。

讲述了一个关于复仇的故事,歌舞伎演员雪之丞出生于长崎的富裕家庭,但被藤田领主、商人黑山逼得家破人亡,双亲尽失。

雪之丞被歌舞伎戏班的师傅收留,并苦学技艺企图复仇,他成长为优秀的歌舞伎演员,而藤田的女儿波子在剧场对他一见钟情,藤田利用女儿靠近大奥,因此假意讨好女儿,为她结识雪之丞,雪之丞在与波子交往过程中曾希望放下仇恨,但在师傅的怂恿下还是设下了计谋让曾经的仇人互相残杀,而单纯的波子也成为了这场复仇最无辜的牺牲者。

雪之丞大仇终报,却感到异常孤独,他离开了舞台,选择孑然一身。电影结尾,长谷川一夫扮演的雪之丞立于苍茫的芦苇荡中,镜头逐渐飘远,他的身影也渐渐消失在天地之间,来时匆匆,去亦如风。

这部电影也为纪念演员长谷川一夫的职业生涯而作,《雪之丞变化》曾于1935年被搬上银幕,彼时饰演俊美男主角雪之丞的就是长谷川一夫,时隔近30年,55岁的长谷川一夫依然作为雪之丞出场。

他不仅仅是重拾旧梦,全新演绎,更是在致敬歌舞伎艺术,演绎自己的人生,一代名伎如剧中结尾,为自己的演艺生活画上了句号。

导演充分调度了舞台剧的布景以及传统道具,还原了原著中那种诡谲多变的古典之美,配以经典的歌舞伎音乐,创造出精彩纷呈的戏中戏,雪之丞多年压抑的情感无处释放,在舞台上的宣泄更是展现了人生如戏,揭示了人性深处的恶与天性中的善良并存。

电影复古唯美的韵味,一方面展示于歌舞伎剧场里,由演员长谷川生动演绎,另一方面则是以昭和为背景演绎的歌舞伎圈复仇轶事,宛若一幅精美的江户浮世绘。

日本戏剧对电影美学的影响之深,在许多作品中可以看出,市川昆早年间也曾拍摄《娘道成寺》,是受到中国传统故事《白蛇传》影响而创作的传统歌舞伎故事的变体。

市川对美术的热爱使他在电影的画面设计上精益求精,他把自己对东方美学的理解都融入了镜头,画框中的舞台如同浮世绘般精美动人,像比较于1935年衣笠贞之助的黑白版本,强烈的色彩对比更加完美诠释了奢华靓丽的歌舞伎艺术。

戏中戏的设计与虚实结合的手法给故事更添一层苍凉,长谷川一夫扮相虽美却已垂垂老矣,市川坚持让他在舞台上演出完整的片段,可见对传统戏剧的热爱,复仇的故事从剧场延伸到现实,雪之丞捏着嗓子诉说,如同三弦声中的吟唱。

歌舞伎演出故事里凄美的精神世界是对人间的又一重凝练展示,令人无限感伤。演员以老扮青,但依然把雪之丞内心对复仇的渴望,对情人的宠爱,和大仇终报的落寞都细腻地表现了出来。

与杀父仇人的首次见面,雪之丞的粉脸上几乎没有什么表情,但眼神明显变得凶狠了,接着一个干净利落的转身,他又恢复了舞台上娇媚的姿态,完美的舞台控制能力才使得这部电影更加成功。

雪之丞是怀着复仇心理长大的,他从一个富有人家的小孩成长为一个只为仇恨而活的青年,心路历程是十分复杂的,他一直认为自己的使命就是为双亲报仇,除此之外并无杂念。

电影中有一场群戏——灾民截粮仓,几个特写刻画了饥民挨饿的痛苦眼神。人内心的绝望在这一画面中展露无遗,官商勾结,身居高位作践平民,雪之丞的复仇之路也就如此铺陈在观众眼前,得到了大家的理解。

在第一次拥抱波子时,他露出了奸邪的笑容,企图用甜蜜的话牢牢圈住这个女孩,此时不免惹人厌恶。

若尾文子扮演的波子小姐体格羸弱、面色苍白到几乎透明,长发及腰,确实有囿于宅院、足不出户的江户贵族小姐神韵。

她与商人在拉扯中被刺杀,动作温吞,连斜着倒下的身影都无限旖旎,优美得仿若雪中仙鹤。编剧选择让纯洁剔透的波子死于混战中,此时的雪之丞才感到后悔,他心中有自己都没有发现的善念,在这一刻终于迸发,人的不可知性展示于此。

雪之丞向仇人藤田口述自己身世,一个短暂的剪影展现了其母受辱后自尽的凄凉,父亲悬空吊死的双脚和小雪之丞跪地哭泣的画面让他的复仇之路更添悲情,于是雪之丞对波子前后感情的变化也显得愈发无奈。

影片中有数场打戏,只有演员在漆黑的背景中飘浮,没有任何多余的画面,是舞台剧和电影的混合体。全黑背景造就出空间感和景深感,扩张了宽银幕的表现形式,造型感极强的布光让观众的目光始终凝集在矛盾冲突的中心位置。

造型感极强的非写实镜头营造出戏如人生,人生如梦的间离效果,雪之丞复仇之路已走完,但人生之路是否还能重启已成谜。

市川的改编电影中不乏出现以“尔虞我诈的社会”为主题的侦探片,原著的中的情节被加强。在金田一系列电影中,他通常都以批判现实的手法描写出了一个贪婪自私,充斥着尔虞我诈的世界。

由于电影的篇幅是有限的,通常在情节取舍上,会把原著中的经典部分提取出来,设置多个高潮,使电影呈现出情节曲折、节奏紧凑的必要特点,但由于资金以及场景限制,电影的想象力总比小说稍逊一筹。